杨修贤打算私奔。
不过是画画的时候分心想了一瞬,这个念头却在他脑子里不走了。
其实也没什么难的,无非是脱掉校服塞在抽屉里,胡乱抓起桌上的几支笔,和画板画纸一起塞在包里,还没有他画幅画的时间长。
他和老师告了假,冲出门的时候捎上了外面等他的井然。
井然还赶着回去做作业,拉住直往外跑的杨修贤,问他要去干嘛。
杨修贤把他校服也扒了,往包里塞的时候闷头回答他。
“咱去私奔。”
“去哪?”
杨修贤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,边剥糖纸边歪头看着他笑,像个得了乖的大猫。
“去想去的地方。”
井然没收了棒棒糖——以为他牙齿好的名义。
“好。”
他把手伸给杨修贤,杨修贤立马意会,十指紧紧扣住。
按照杨修贤的说法,私奔就应该奔隐秘点,他拉着井然,好好的大门不走,非往后门的墙上翻。索性也没什么人看见,二人轻易就出了门。
打了个的去机场,送他们的老师傅没见过校门出了什么都不带就奔机场的,何况这还工作日,多嘴问了一句是去干嘛。
杨修贤大大咧咧也不藏着,说去私奔,好像那个为了低调要翻墙的人不是他。
老师傅不信,杨修贤努嘴让他问井然。
井然就腼腆笑了下,耳朵红了个透,轻声回了个嗯。
到他们下车那师傅都不信他们是要私奔,只当是来机场接人。
看着密密麻麻的航班信息,井然问杨修贤去哪。
杨修贤盯着看了好久,偏头问他《新桥恋人》在哪拍的。
这个片子是他们上个星期看的,杨修贤很喜欢,靠在井然的肩膀上抱着爆米花目不转睛。
“在巴黎。”
他们翻遍了大大小小的兜凑够了两张去巴黎的机票,井然把手机拿出来关机,顺带把电话卡抠出来用卫生纸包着丢到机场的垃圾桶里。
登机的时候两个人手牵得很紧,就迎着天边橘色调的云慢慢走,远方人声鼎沸,但风依旧慢慢吹,掀起他们的衣袂翻飞纠缠。
杨修贤用肩膀碰碰井然,望着天上渐行渐远的云,“天空是白色的。”
井然侧头在他发间落下轻轻一吻。
“但云是黑色的。”
(《新桥恋人》中有一段:
如果你爱一个人,就告诉他:“天空是白色的”,如果那人是我,我就会回答:“但云是黑的”。这样就能知道我们彼此相爱。)